小時候,和姐姐手牽手一起從半山腰穿過狹窄的羊腸小徑,兩旁佇立的是老舊而斑駁的泥牆,小學生們兩列縱隊魚貫的延彎路而下,到山下的公車站牌後紛紛揮手道別,一路上,我仗著自己的拗脾氣,常脫隊跑去和巷口的老嬤嬤買糖水因而受罵,我想,我跑的快啊!就是有本事脫隊再歸隊,為什麼不可以?

此後頻率倍增,不只糖水了,菓子餅乾抽老虎拔牙甚至鹽酥雞,巷口的雜貨店被我姐視為罪惡的淵藪,往往回到家一狀告上母親大人頭頂,一頓皮肉大餐少不了,跪在餐桌前我還是想,能準時回到家不就好了嗎?最後還是只能惹來一瞥...

上高中玩社團,背著琴好像就得到全世界,地球在手中自轉毫不快活,為了上台表演,再怎麼煩同首歌練到耳朵生瘡喉嚨生繭,為了完美能為一首歌和社員大吵一架幾天冷戰,為了不想錯過和大家吃飯聊天半夜回家被老爸罵個狗血淋頭,每每半夜回家就是抱著要命一條的心態,上學跟做賊一樣的心虛出門,不知道家中有多少快樂合諧被我一併帶走了,有這麼嚴重嗎?我沒有偷拐搶騙,只是社團玩的比較瘋,為什麼不可以?

畢業了,身旁來來去去的身分越多越複雜,開始得罪的不是只有家人了,雖然自認我是標準的低反發性格,能和男人稱兄道弟和女人徹夜長舌,是一塊不可多得的好泡棉,完全能為當下轉換出符合對方個性的形狀,多數時間妥協於人下是正常,誰叫被躺被臥被坐的那塊靠枕就是我,也習慣這樣的模式,除了不用常說對不起,別人對你這個人的印象都還不錯,標準的死沒個性,為什麼不可以?我覺得生活的下去就好呀!

現在我說,不可以,絕對不可以,哪怕是最好的情人最好的朋友都要思考,長大後,少了原則,你就是塊低反發泡棉,任人宰割,厭倦這樣的生活了,生活的哲學不就在於能夠取捨,能夠調適一切的人際基於適當的選擇,是非自辨都在心中那把量尺嗎?脾氣脾氣,對上司要忍,對情人要忍,對朋友要忍,回家後門一關,爸媽的關心當做空氣,誰也不能打開心門,忍忍神功導致精神耗弱,開始知道捷運站裡那塊"多想兩分鐘"不必自殺的刊板為何而來為何而生,和朋友冷戰,不是因為自己的過失,但也是百般愧疚無奈,騎著機車慢慢前進,希望風能帶走臉上那道落寞,四處傳著簡訊,回傳的是安慰,好多要自己堅強的事都慢慢體會了,離騷產生的多愁善感並不期待自我能完全吸收,但是我都記得這樣的掙扎,意識中淺淺的告訴自己,深深的話要淺淺的說,長長的路要慢慢的走,有太多的哲學我們都還沒遇過,體會是生活的開始,挫敗才能成功,淚水掉過,擦拭過後又是張美麗的臉龐,我們都是認真的天使,不是嗎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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