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時我深切的懷疑,名為男人的這種生物,到底知不知道愛情是怎麼一回事?

多年前我因為工作的關係來到中美洲的一個小國-多明尼加。這是一個熱情的國度,當地人溫和友善,人種頗雜,大多是印地安紅種人和少數的白種人及黑種人。東方面孔也有一些,絕大部分都是廣東人,在那裡開餐館。有一部分的韓國人在那邊賣蔬菜,還有更少部分的台灣人,是開工廠的。
我在那樣生疏的環境之下,很快的跟其他來自台灣的人熟絡了起來。在外國台灣人其實很團結,互相扶持互相照顧,尤其有些小小留學生都已經在那邊待了四、五年了,很知道一些門路,要到黑人市場買菜買肉,到古城買衣服,哪裡有道地的家鄉味餐館,生病了找哪裏的醫生。

我在那裡認識了很多好朋友,其中約瑟芬是跟其他朋友較為不同的,因為她是當地台商中赫赫有名蔡家的媳婦。蔡家在多國有很龐大的事業版圖,除了我知道的製紙工廠、一大座山裡栽培著台灣種的蝴蝶蘭,其他我不知道的還不知有多少。約瑟芬常約我去喝下午茶聊天、帶孩子去游泳,我驚訝她不需要幫忙管理家裡的事業,熟了之後我才發現她的心裡有多苦。

豪華的別墅裡有種難掩的奢華氣息,牆上掛著她和先生的結婚照,完美到令人稱羨的畫面。起居室一幅巨幅油畫,是約瑟芬的作品。
約瑟芬說他們是大學同學,在台灣畢業後結婚,一起到國外定居的。原本生活美滿,公公婆婆又因為她頭一胎就生兒子,因此疼得不得了,原本以為生活會一直這麼幸福下去。過一年她懷了第二胎,娘家媽媽希望她回台灣做月子,好好的養好身子。

三個月,就把她的世界從天堂打到地獄。

當約瑟芬回到多明尼加的家裡時,她不敢相信眼前所見。一個黑人孕婦住在她家,是他先生的情婦!已經七個多月的身孕,挺的老高,像示威般的在她面前晃來晃去。先生說他不是有意的,因為工廠二十四小時輪班,他去值夜班,晚上在休息室休息,露西進來打掃...。
不能相信,這是個什麼瘋狂的世界?英俊挺拔年輕多金的總經理,和公司打掃的黑人女傭??心,痛到極點,無法抑制的狂笑...先生要她體諒,要她接受。長輩這時也不再是和藹可親的面容了,婆婆說都是她蔡家的子孫,要就接納孩子,不然寧可不要媳婦也不能少一個孫子。
約瑟芬的兩個兒子,一個三歲一個剛出生,她要孩子就得活在地獄裡,和另一個庸俗的女人共享一個丈夫。她若選擇離去,孩子就失去母親,從此喊那黑人女傭媽媽。掙扎、痛苦、兩難..
為什麼才短短幾年,當初愛戀時說過的一切都成了虛無的謊言?到底是愛情的糖衣欺瞞了他們?
還是他們一起完成了愛情的假象來欺騙自己?
約瑟芬的心痛我能體會,但她的困惑至今我仍然覺得迷惘!
真愛真的就像幽靈一般,總是談論的人多,見過的人卻極少。
我的台灣同事們,全部都是已婚中年男人,在距離台灣半個地球之遙的陌生國度工作,沒有一個對妻子忠誠的!全部都在三個月至半年期間金屋藏嬌,而且藏的都是工廠裡工作較為低層次的一群(例如掃廁所的、剪線頭的)。
當時我太年輕,對於這類的事情,感到無比的痛心,為他們在家裡照顧公婆孩子的妻子,也為了這個不可理喻、無情又殘酷的世界。
到底不正常的是我,還是這些自以為風流的男人?難道是我自己狀況外?一直以來,我所以為的那種真愛原本就不曾存在於這個世上?
回台灣之後,每每聽到一群男人談笑之間,說什麼東南亞的某個國家是男人天堂,在大陸包個二奶只需花費多少...我不禁搖頭嘆息,是我不懂嗎?
真心的愛一個人是多麼幸福的事,做什麼想什麼,都希望對他好,了解他的一切,關心他照顧他,勝過於對待自己的生命。包容他所有的小毛病,聽他抱怨工作上煩人的小事,抱著他輕輕的說:噢,我懂!這樣的心情,男人是不懂還是不想要?
男人,真的不懂愛情為何物嗎?
即使在多年以後,我依然感到無比的困惑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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